【摘要】教育强国背景下职业教育研究主要集中在职业教育助推教育强国建设的功能定位、核心任务和路径策略三个方面。以自身高质量发展提升国家教育发展总实力和提高职业教育对强国建设的支撑力是教育强国建设下职业教育的功能定位。构建职普融通、产教融合的职业教育体系是教育强国背景下职业教育改革发展的主要任务。为加快推进教育强国建设，需以增强改革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为方法论，全面深化职业教育综合改革。未来要进一步聚焦教育强国战略目标，在研究的方向、内容、主体、方法上协同发力，不断增强职业教育研究指导推动教育强国实践的能力和水平。

【关键词】教育强国；职业教育；职业教育体系；综合改革

【引用格式】郭静.聚焦教育强国战略下的职业教育全面深化改革——2024年职业教育助推教育强国建设研究与实践新进展[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5（2）：14-21+38.

郭静，博士，国家教育行政学院人事处副处长，研究员。

党的二十大提出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战略目标，并将建设教育强国作为重要内容。2023年5月2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体学习中明确指出，建设教育强国是“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战略先导，是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重要支撑，是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有效途径，是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基础工程”。2024年9月1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深刻阐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强国的“六大特质”“五对关系”“八大任务”，为加快推进教育强国建设提供了指导遵循。教育强国建设目标提出后，关于教育强国建设的研究呈井喷式上涨，各级各类教育的理论和实践研究者围绕建设教育强国进行了深入研究和探讨。研究中发现，职业教育在推进教育强国建设中的作用不可或缺、不可替代。对于教育强国背景下职业教育如何发展，主要集中在教育强国背景下职业教育的功能定位、核心任务和路径策略三个方面。

一、深刻把握教育强国核心要义，明确教育强国背景下职业教育功能定位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要建成的教育强国，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强国，应当具有强大的思政引领力、人才竞争力、科技支撑力、民生保障力、社会协同力、国际影响力，为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提供有力支撑。这“六大特质”是教育强国建设的本质性要求、标志性成效和根本性标尺。研究者们基于对教育强国内涵功能的研究，一致认为职业教育在教育强国建设中既是薄弱项，更是关键项。现有研究认为，教育强国的内涵包含两个方面：一是国家整体教育实力强，这是教育强国建设的基础；二是教育功能发挥强，即教育助推中国成为世界强国的服务支撑能力强，这是教育强国建设的关键，是判定教育强国与否的根本标准。从国家整体教育实力看，我国已建成世界上最大规模且有质量的教育体系，教育现代化发展总体水平跨入世界中上国家行列。但统观教育发展全局，职业教育发展还明显滞后于其他教育版块，在整个教育体系中仍属薄弱部分，必须补齐职业教育这块短板，否则很难谈得上建成教育强国。

从教育服务支撑能力看，必须高度重视职业教育促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的功能作用，加快发展职业教育。第一，世界强国首先是经济强国，教育服务支撑强国建设，就要提高教育服务产业经济发展的能力。本国所培养出来的人才能否支撑国家参与世界最前沿、最先进的产业竞争，是这个国家能否真正称得上教育强国的重要标志。教育强国与世界强国的接口是先进制造业，与先进制造业直接对接的教育就是高等教育与职业教育。职业教育作为技能人才供给的主要载体，肩负着“对位连接”和“有效供给”的重要责任，其以技能为介质、以技能人才适配产业需求为链接，发挥教育支撑经济发展的关键性能。有学者以159个国家和地区的认知技能发展指数为研究对象，研究得出“人的技能实质性发展”比“平均受教育年限”更能显著影响经济长期增长水平。第二，职普教育并重是世界强国建设的共同路径。英、法、德、美四国政府为提升教育强国竞争力均采取了两种策略：一是建设高水平研究型大学，以“学术强国”实现知识创新；二是建立高质量高标准的职业资格体系，以“技能强国”实现产业创新。因此，推动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既是教育强国建设的重要内容，又是服务支撑教育强国的重要力量。教育强国建设下的职业教育发展，既要加强自身高质量发展，提升国家教育发展总实力，更要充分发挥好职业教育对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支撑力，即应当同时具备强国的职业教育体系与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赋能机制。

二、构建职普融通、产教融合的职业教育体系，是教育强国背景下职业教育改革发展的主要任务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指出，要“构建职普融通、产教融合的职业教育体系，大力培养大国工匠、能工巧匠、高技能人才”，这是职业教育战线建设教育强国的主要任务。体系建设是高质量发展的引擎，类型教育的前提就是要自成体系。当前，我国职业教育体系架构已经建成，但这一体系还处于雏形，具有良好结构与功能的职业教育体系尚有许多实践问题等待解决。

（一）职普融通是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提升国家整体教育实力的关键变量

现有研究主要从意义、现状、问题与策略方面对推进职普融通进行了广泛探讨，尤其对于推进职普融通的重要意义，研究者达成高度共识。职普融通事关我国教育改革发展全局，是以教育强国建设支撑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关键之举，也是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内在要求。从大教育观来看，职普融通可以有效促进教育体系的双向内循环，打造视野更宽广的终身教育体系，是改造当前教育弊端、推动实现人的健康成长全面发展的有效途径。对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关系的处理，国际上形成了两种典型模式——双轨制和单轨制。中国的职普融通改革试图在两种体制之间寻找到平衡点：既保留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相对独立性，又使二者之间有充分的融合，能够相互取长补短。我国多地开展了职普融通的广泛实践探索，但对于职普两种类型的教育如何实现融通一直未形成良好的制度设计和成熟的实践模式，职普融通在推进过程中存在着认识偏差、制度缺失、标准不统一等现实问题，导致面临“融不进”“融不通”“融不好”等多重困境。

对于教育强国背景下如何推动职普融通，研究者们主要提出四个方面发展建议。一是在认识上，要坚定职普融通是构建职教体系、强化职业教育的基本定位和价值取向。二是在制度上，一方面，要建立职普等值的顶层谋划和制度设计，使学生在接受职业教育或普通教育后，在自我实现、社会认可、未来发展空间与机会等方面显示出相近的意义或价值；另一方面，要实现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各学段的相融互通。三是在模式上，要创新探索共享（职普间学分互认及资源分享）、共建（职普共同开发课程、教材，共同开展教学、研究等）、交融（如高中阶段的职普融通试点班、高等教育阶段的职普学生混合编班）等多类型、多形式融通。四是在保障上，要打破部门利益，出台综合制度，搭建双向融通立交桥，完善纵横融通体系，健全职普融通落地运行保障。

（二）产教融合是提高职业教育服务支撑能力，助推强国建设的根本路径

产教融合是职业教育的重要办学制度，是基于职业教育多年办学实践总结出的符合我国国情特色的职业教育办学规律，是办好职业教育的关键所在。现有研究对产教融合分析的广度、深度在不断深化。有研究指出，产教融合本身并非目的，而是一种途径和手段。不同类型的知识融合、技术技能积累与创新是产教融合的主线与实质，实现“育人—兴产—强国”的逻辑串联，才是产教融合的真实目的。

有研究者对2017—2024年国家层面发布的产教融合相关政策进行分析，研究发现从政策生产权力关系的优化到产教融合主导性主体的强化和参与性主体的拓展，从产教融合组织形态的完善到体制机制的变革，都凸显了高质量发展时期产教关系逐渐走向深度融合。但对于产教融合实践的实证研究并未取得如此乐观的结果。有研究者对我国2010—2020年职业教育产教融合发展情况进行分析发现，职业教育产教融合发展水平较低，且呈现出小幅度下降趋势；地区间职业教育产教融合水平差异明显，东部地区的产教融合发展水平要优于其他地区。也有研究者从资源建设与成果产出这两个阶段构建“双高计划”院校产教融合建设成效评价指标体系，发现“双高计划”院校产教融合发展处于中等水平，院校间存在一定的分化现象；东部、西部、中部和东北地区的综合效率依次递减。“跨而不实”一直是阻碍职业教育产教融合走向深化的痛点。

对于教育强国建设背景下职业教育产教融合高质量发展策略，主要有四个方面。一是以“一体两翼”为载体，进一步强化地方政府发展职业教育的主体责任，发挥企业作为重要办学主体的作用，凝聚政、行、企、校工作合力，以多元办学塑造产教融合新形态，推动职业教育扎根区域、融入产业，提高职业教育人才培养与地方经济结合的“紧密度”、与行业发展需要的“适配度”。二是夯实职业教育产教融合的制度基础。包括优化指向产教融合的管理制度，从根本上理顺产教融合所涉及的不同管理部门之间的关系，改变管理条块分割、互不合作的局面；深化职业教育股份制、混合所有制改革，建立归属清晰、权责明确、保护严格、流转顺畅的职业教育产权保护制度；对企业参与职业院校人才培养所产生的成本进行科学核算，并根据企业参与人才培养的程度进行等级评定，给予企业一定的公共技能培训补偿。三是创新校企合作机制，促进校企人才培养过程全方位紧密对接。既要从学校端发力，开设更多符合市场需求的紧缺专业，形成紧密对接产业链、创新链的教学体系，提升办学质量；也要从企业端入手，通过开展校企合作办学、共同设立实习实训基地等方式，吸纳企业深度参与专业规划、课程设置、教材开发、教学实施等。四是构建产教融合的人才评价机制和共享流通机制，化解产教领域人才难以融合的问题。

（三）中、高、本职业教育贯通是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的重要内容

现有研究认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还需进一步清晰中职、高职、职教本科的发展定位，优化中高本科职业学校层次结构，建立中高本衔接贯通的有效机制。对于教育强国建设背景下的中职发展，有研究认为，新的时代背景下，中等职业教育的就业功能基本完成历史使命，成为应用型人才培养体系的基础教育的重要功能正在出现。要办好“少而精”的中职学校，可将中职学校按功能特色分为五大类：一是以区域教育文化中心为导向的中职学校；二是以升学为导向的职业基础学校；三是以职普融通为特色的综合高中；四是以职业教育公共管理和服务为导向的县级职教中心；五是以就业创业为导向的技工学校和中职学校。对于职业本科教育发展背景下职业专科教育如何进一步明晰和坚持办学定位问题，有研究者认为，职业专科教育发展需与职业本科教育保持错位，职业专科教育的培养定位是专门化技能人才，职业本科教育是专业性技能人才，职业专科教育要基于这两类技能人才的工作内容特征对比展开课程内容的错位设计。对于本科职业教育发展面临的问题，有研究提出，要把握“职业性”和“高等性”两个核心特点，作为类型教育，其与普通本科院校办学形态区别的关键在于职业性，普通本科院校生产传统学科知识，而职业本科院校生产技术知识；作为高等教育，职业本科院校要以技术知识的生产促进自身内涵式发展。

建设现代职业教育体系还要完善层次结构，建立顺畅的贯通机制。有研究者提出，为适应我国产业升级和结构调整对高技能人才的迫切需求，亟须提升我国职业教育培养层次，扩大职业本科招生比例，逐步建立以本科职业教育为主体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提高高等教育发展重心。与此同时，针对中职、高职、职业本科教育存在的贯通培养制度机制不完善、人才培养目标定位衔接不到位、课程与教材体系设计衔接不够、一体化教学实施缺乏、考核评价机制不科学等问题，要在人才培养、课程体系、教学实施和转段考核等方面进行统筹协调，进行一体化顶层设计和落实实施。

三、全面深化职业教育综合改革，加快推进教育强国建设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从教育大国到教育强国是一个系统性跃升和质变，必须以改革创新为动力。职业教育问题的复杂性、职业教育事业的全局性、职业教育成效的长期性，意味着职业教育改革需要依靠全盘的观察、整体的思考、系统的设计，要以综合性的视野全面审视职业教育问题，把职业教育内部变革与教育事业的整体发展联系起来，把职业教育的可持续发展与经济社会的持续转型升级联系起来。要以增强改革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为方法论，以加快推进教育强国建设为目标，全面深化职业教育综合改革，相关研究主要从以下五个方面提出实施路径。

（一）加强党的领导，深化职业教育管理体制改革创新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体学习时强调，我们要建设的教育强国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强国，必须以坚持党对教育事业的全面领导为根本保证。职业教育服务教育强国建设，必须发挥党的领导优势，加强党对职业教育工作的全面领导，只有坚持党的领导才能切实增强职业教育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才能全面提高国家职业教育的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

一些研究认为，要从健全外部治理机制和完善学校内部治理机制两个层面深化职业教育管理体制创新。一是要健全外部治理机制，完善政府主导、行业指导、企业参与、学校办学、社会支持的现代职业教育治理体系，形成多主体协同治理的良好机制。具体而言，各级政府部门要深化“放管服”改革，加快推进职能转变，由注重“办职教”向“统筹与服务”过渡；要突出行业在职业教育治理中的重要主体作用，赋权行业组织为主体开发职业标准、认证企业培训师，以及组织职业证书考核、管理和颁发等；要明确企业参与职业教育治理的义务，推动企业和社会力量举办高质量职业教育。二是要不断优化职业院校内部治理结构，建立党委领导、校长负责、专家治学、民主管理、企业参与、社会监督的院校治理体系，以治理结构层级化、治理制度体系化、治理过程精准化、治理手段信息化、治理改进常态化为目标，完善学校内部治理机制，激发学校自主办学活力。

（二）聚焦新质生产力，建立完善教育科技人才统筹推进机制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重要着力点。现有研究认为，教育是释放新质生产力全要素生产率的根本动力，只有培养出发展新质生产力需要的高素质人才，才能引领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需要两类人才，一是能够创造新质生产力的战略人才，这需要研究型大学培养；二是能够熟练掌握新质生产资料的应用型人才，即能够熟练使用新质生产工具，做好应用型技术研发和科创成果中试转化，完成“1到N”转化的卓越工程师和高技能人才，这需要应用型大学和技能型大学来培养。

职业教育更好培养新质生产力发展所需要的应用型人才，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发展是重要路径。有研究指出，科技创新是生产力发展的动力，人才是科技创新的主体，教育是人才培养的基石，教育、科技、人才是提升国家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的关键要素。职业教育在教育、科技、人才一体改革中的作用得到充分发挥，既是职业教育应有的内生动力，也是促进新质生产力提升的应有之义。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时期，职业教育必须深度融入教育、科技、人才“三位一体”战略，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提供新动能、集聚新优势、作出新贡献。具体而言，职业教育要适应新型劳动者”“新型劳动资料”和“新型劳动对象”三大要素，重塑要素形态；要匹配新质生产力的“要素配置”“技术构成”和“产业结构”变革，推进自身系统结构变革；要对标“质效高端化”“生产智能化”和“生态绿色化”优化结构、增强功能，助推实现中国式现代化。

（三）加快数字化转型，数字赋能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

职业教育数字化是开辟职业教育发展新赛道和塑造发展新优势的重要突破口。现有研究认为，加快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是建设数字社会、领跑产业高质量发展、重塑职业教育新生态的逻辑必然；也有研究认为，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也成为推动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内生需要，成为构建我国教育现代化体系的关键环节，关乎“数字中国”建设战略全局。

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要以培养数字经济发展所需要的数字化高技能人才为目标。有研究提出，数字工匠应作为数字经济时代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目标。“数字工匠”是指具有现代工业所需的技术技能，熟练掌握智能化网络化技能，并且善于融入融合数字技术改造提升传统产业的复合型技能人才。通过深化数字工匠培养，有助于促进职业教育培养的技术技能人才掌握更多跨行业、跨领域的信息和知识，全面提升数字素养，以应对数字科技快速升级所带来的“职业威胁”和“能力恐慌”。

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要以“五金”数字化转型升级为载体。“专业、教材、课程、师资、基地”直接关系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质量，“金专、金课、 金师、金教材、金地”是职业教育加强内涵建设必须练好的“基本功”，因此，推动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升级，首先需要加强“五金”的数字化转型升级。一是要聚力服务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链现代化，优化学科专业布局，加快“信息技术+”赋能传统专业升级和数字化改造，逐步形成紧密对接区域产业发展要求的综合性学科专业布局。二是要把握职业教育数字化教材资源丰富性、内容动态性、功能互动性的典型特征，建立体现职业教育特色的可量化、可检查、可比较的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标准体系，促进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智能应用。三是由区域高水平高职院校牵头数字行业龙头企业有机融入“大、智、物、联、移”等技术，分行业分领域打造“金课程”。四是要加强教师队伍数字化能力建设，着力推动教师建立数字化思维，不断提高其整合数字化资源、构建数字化场景、实现数字化体验的教育教学能力。五是加强对实习实训基地的数字化改造，加快搭建并运用集教学、培训、实训、考核、科研、竞赛、科普等功能于一体的虚拟仿真实训基地。

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要提高数字治理能力。一是以数字化管理平台建设为基础，健全组织机构，优化服务流程，提高组织管理效率。二是从价值性、多元性、整体性和可持续性等方面推进数字治理，确保治理效率。即从工具理性与人的主体性关系提升数字治理的价值性，从公权力和私权力关系提升数字治理的多元性，从规制与活力的关系提升数字治理的整体性，从数字主权与数字合作的关系提升数字治理的可持续性。

（四）打造“职教出海”新引擎，提升我国教育国际影响力和话语权

国际影响力是教育强国建设的重要特质之一。现有研究认为，“职教出海”是我国职业教育对外开放的重要模式，是助力我国外交战略的重要路径。与普通教育相比，“职教出海”在新时代教育扩大开放领域具有更大优势。“职教出海”可为国家培养适应国际化需求的高素质人才，是提升国家教育水平和国际竞争力的重要途径；可为海外中资企业培养培训本土化技能人才，满足服务国际产能合作和企业“走出去”的要求；可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参与全球教育治理，提供职业教育经验，提升我国教育国际影响力和话语权。

职业教育服务教育强国建设，要打造“职教出海”新优势，推广中国“职业教育”标准、模式和品牌。一是注重标准输出。有研究认为，要开发输出一批具有国际影响力的职业教育标准、教学资源、教学装备，进一步扩大中国职业教育的国际影响力。还有研究认为，我们不仅要开发标准，更要加快建立中国《国家资历框架》，推动我国标准与国际标准相对接，成为国际通用的教育标准。二是开发具有中国特色的境外办学模式，打造推广“职教出海”的中国品牌。有研究提出，两种具体模式可以推广：一种是推广建立诸如“鲁班工坊”“班·墨学院”“郑和学院”“毕昇工坊”“詹天佑学院”等采用中国职业学校标准、彰显中国符号的职业教育办学机构；另一种是建立职业教育国际化协同发展共同体，提升我国职业教育的国际影响力和话语权，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职业教育样板。

（五）建设技能型社会，优化职业教育发展生态

职业教育是一项牵涉面广、社会主体参与多、实践性强、协调难度大的综合性事业，需要构建强有力的外部支持保障体系。一些研究提出，技能型社会是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社会支撑和保障条件。长期的职业教育办学实践让人们日益认识到，发展职业教育关键难点在外部而不在内部。如果没有合适的外部社会条件，形成国家重视技能的政策体系、社会崇尚技能的风气氛围、人人学习技能的社会动力机制，从根本上改变技能观念，职业教育的发展会非常艰难。

现有研究认为，要从制度和文化两个方面着手优化职业教育发展生态。一方面，要建立技能人才全周期发展的支撑保障制度。从经济、政治、社会声誉等各方面整体提高技能人才待遇、地位、声望，从培养、使用、发展、待遇各层面激发技能学习热情，畅通技能人才职业发展通道。具体包括支持职业教育发展的就业准入制度、职业资格证书制度、技能人才薪酬分配制度、新“八级工”职业技能等级制度，以及金融、财政、土地、信用等职业教育支持制度等。另一方面，要培育社会技能文化，营造劳动光荣、技能宝贵、创造伟大的社会风尚。一是大力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深入挖掘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的工匠精神、劳动精神和劳模精神，并将其融入职业教育全过程。二是大力宣传技术技能人才和高素质劳动者的先进事迹与重要贡献，讲好大国工匠、能工巧匠故事，形成尊重技能、崇尚技能、学习技能的浓厚氛围。

四、研究展望

通过对教育强国建设背景下职业教育发展研究综述，可以发现，当前对职业教育服务教育强国建设的功能内涵研究已经达成基本共识，即以自身高质量发展提升国家教育发展总实力，提高职业教育对强国建设的支撑力。从研究数量看，对职业教育自身高质量发展的研究要远多于提高职业教育支撑强国建设的研究。教育强国建设是一个系统工程，职业教育是系统中的结构要素，结构要服务于功能，系统目标才能达成。

因此，在研究方向上，要着力加强职业教育服务支撑强国建设的体系化研究，以此倒逼职业教育自身高质量发展。

在研究内容上，理论研究对实践的支撑力仍显不足。为此，一是要加强教育强国建设背景下职业教育基本理论研究。理论研究是基础，要紧密围绕教育强国建设目标，在认知、理念、体系、制度、内容、方法、治理等方面全面提高职业教育理论研究水平。二是要加强职业教育与外部要素的协同发展研究。从职业教育自身的跨界属性讲，要进一步加强职业教育与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的协同发展研究；从提升职业教育对强国建设支撑力的角度，需要进一步强化职业教育服务国家战略的研究导向，加强对职业教育与产业结合、与地方和政府政策结合、与社会区域结构结合、与自身终身学习结合的“四个结合”的研究。三是要加强职业教育服务强国建设的体制机制研究。要进一步深入研究制约教育强国建设的深层次问题，从体制机制层面提出解决举措，提高职业教育服务强国建设的水平和能力。

在研究主体上，现有研究以单主体研究为主，多主体协同研究相对缺乏。教育强国建设越到关键期，遇到的问题越复杂越综合，越难通过一方力量独自破解，必须加强有组织科研，强化学校、企业、行业与科研院所协同攻关。

在研究方法上，现有研究多集中于理论研究，实证研究不足。要进一步运用大数据技术，加强对职业教育服务支撑教育强国建设的实效性和策略有效性的过程性评估监测研究，确保教育强国战略目标如期实现。